【美國】四季環境--21－心理暨命理師提摩揚(Timoyang) 的不落國(blog)

春夏

　　剛開始落腳，租好房後，趁著還沒開學，什麼課業壓力都沒有之前，有空就騎車出外逛一逛，認識周遭附近的環境。一出門，就看到紅綠燈是吊掛在繩索上的，不是架在電線桿上，大風一吹，紅綠燈就會吊在電線上晃動，多麼新奇的感受。

　　從人口高度密集的紐約大都會到數十萬人的小城鎮，心情頓時放鬆了不少。縱然市區已增加不少現代化建築，新市區不斷擴增，但仍維持它固有的城市魅力，這得歸功於它四周美麗的山陵以及筆直的街道，綠意盎然的大樹，詩情畫意，以及市郊古典溫馨的尖頂木屋。

　　東看西看，發覺市容都差不多，標準的西式街景：路旁是青蔥的樹木以及水泥行人專用道，一邊是低矮的住家，木屋為主。每戶獨棟獨院，花木扶疏，有車庫、草地、庭院，房屋與馬路之間有相當的距離，可減低行車噪音的干擾，家家戶戶以簡單風格的建築樣式搭建而成。尖尖的屋頂，冬天雪季就無法積厚厚的雪；一邊是馬路，永不堵車，人車分道，車流量不多，排廢氣的量也就不密集。司機都禮讓行人，行人也很稀疏。處處是低密度的開發，沒有高樓大廈。住家環境宜人，安靜祥和，賞心悅目，如此的居住環境，才是倍受尊崇的生活環境。什麼樣的人住在什麼樣的地方，就有什麼樣的社會地位。西方人住在如此獨棟透天的住宅，互相比較之下，自然會引起落後人士的效尤。

　　道路的兩旁皆為住宅區，家家戶戶庭院深深，綠化程度良好，樹木是空氣清淨機。到處都是欣欣向榮的樹林，代表雪城是個鄉村地區，不會被都市的消費活動所誘惑，為苦學的讀書人提供閉關苦讀的最佳場所。在這兒，日子不會感覺無聊，而是有一大堆寶物，無形的寶物，或說是智慧財產，等待慧眼來視，巧手來挖，它們如流水般流暢地探索了外國人的心靈世界。

有許多有情調優雅的公園綠地

　　附近還有許多有情調優雅的公園綠地，間或點綴著池塘，提供給人們休憩娛樂，而且整片綠意盎然，花木經過人工栽培，顯得井然有序。人煙稀少，實在是逛公園的好環境，有人想不透為什麼在這兒會有那麼低的使用率。或許，是因為從人口密度高的國家的觀點來看這人口才不過四十幾萬的城市，才會為少人使用的公園感到可惜。

　　對美國田園人士而言，木屋是取之於大自然，用之於大自然，一切都是那麼地自然。從高空鳥瞰，數十哩的景觀清晰可見，近處的樹叢間點綴著木屋，木屋彼此之間棟距又大，視野遠、採光優良、景觀佳，從窗戶望出去，就是一片大自然，樹木欣欣向榮，空氣清新，因此大自然是從家裡一直延伸到外面，自然就是家的延長，因此盡管我的房間狹小，居住環境並不會狹隘。

　　美國地大物博，廣土眾民，橫跨太平洋與大西洋，國土範圍可達數個時區，一般人就可以住在透天屋裡，不像人口擁擠的地區要住在公寓大樓裡。美東為平原丘陵地形，易於開發，是以住宅皆以低矮的建築品質為訴求，如此寬濶的居住環境，自然深深地影響人們的心靈，會變得心胸更為開濶。

　　市區之外的確是另一個世界，由山水田園風光構成的寧靜鄉野，人們不需發動引擎開車去尋找這樣的世界，也不需要前往罕為人跡的洛磯山脈，這另外的世界存在於任何附近有廣闊田野的城鎮，只要建築式樣是尖頂的木屋，只要附近有小孩的遊戲場(playground)，以及購物商場(shopping mall)，這個世界就是典型的美式居家環境。

　　現代的學生寫作業、跑程式、收集資料，都一律用電腦。眼睛一直盯著螢幕近距離看也會疲倦，偶而休息一下，看看遠方，調劑身心，雙眼永不會因凝視這般的翠綠美景而感到厭倦。綠野平疇，柔順了眼，也柔順了心。既要充實身心，也要調劑身心。所以住家環境要能俱備視野景觀，放眼望去，才會有開闊的心胸。

　　學長給張地圖，我看了一下，附近有兩個高爾夫球場，其中一處離家最近，於是騎車探險一翻，騎車只消十分鐘，就在一家大賣場旁邊。高爾夫球場綠草如茵，路旁有三角型的＂小心野鹿＂的交通號誌，這代表著附近有廣大的原野，提供野鹿寬廣的空間，可以棲息生存。

　　有一回，果然不出我所料，在高爾夫球場上看到一群鹿從一側樹叢跑到另一側樹叢，大隻小隻，如同一個家庭，這種如童話故事般的畫面，居然在現實生活裡出現，而且是在高爾夫球場裡。想畢這裡的人們愛上與麋鹿共處，打小白球不忘與鹿為伍。

山坡上佈滿了各種樹木，其間點綴著高爾夫球場。

　　這大塊丘陵連綿之地，洋溢著祥和、寧靜與清新的氣息。山坡上佈滿了各種樹木，其間點綴著高爾夫球場，高爾夫球場旁有小巧的農舍與楓樹，自然與休閒觀光歡喜地結合。人們不會施展對環境的破壞，鹿群才會棲息在山林裡的高爾夫球場。這裡不需要引人注目的花俏事物，鄉野的魅力己為它自己表明了一切。

　　等到附近方圓數哩的環境熟悉之後，看看地圖，發現在本市東南方有個綠湖(Green Lake)，是個良好的休閒場所，適合踏青。綠湖是林相絕美的登山步道，騎車前往探索，比慢跑更勝一籌。騎到目的地，發現不收腳踏車停車費，真是賺到。隨意停在路邊，將單車鎖在圍欄旁，自行前往下坡處的湖泊。

　　深綠的湖水，座落在群山峻嶺中，湖岸坡度很抖削，感覺上，好似一個隕星坑，炸出一個凹洞，這就像是上天飛來的禮物。綠湖四周有步道，可以沿著環綠湖步道走一圏，欣賞山光水色。注水口約只有一條小水溝的水量，微細的流水，沒有出口，注入湖泊，維繫湖泊的生態。任憑徜徉其間傾聽樹葉迎風颯颯作響，山路蜿蜒千迴百轉，而每一迴轉都是柳暗花明又一村。綠油油的山坡上有許多松樹、楓樹、橡樹等，時而綴有傳統式農莊，自然與文明和諧並存。

　　從發現輕抹點點的淡綠色在枝頭，到濃妝佔滿整片樹林，踩在明顯的山徑上，就像踩在厚厚一層楓葉織成的地毯。讓浪漫貼著大地，讓感動留在心中，讓輕舞紛飛的落葉，飄落在髮梢，輕吻在臉上。

　　雪城人受到生活環境的影響至深，很少有都市人的神經衰弱症，當地的電視台也很少有治頭痛藥丸的廣告，原因在於柔和起伏的山巒，無邊際的森林，寧靜與和諧的自然與人文環境，和藹友善的居民，自然不會有神經方面的疾病。

　　若干時日，有了汽車以後，行動力就更加強，可以在課餘之際，到處遊山玩水。美國，自有其不可言喻的風韻和魅力。林木蒼翠濃密的叢山峻嶺和浸沐在驕陽下旖旎的湖畔，都近在咫尺，出城一會兒即可抵達。

　　不論再怎麼窮，課業壓力再怎麼大，也要利用課餘的空檔，偷得浮生半日閒，開車出外散散心。擋風玻璃擋住陽光，擋不住好風光。

　　開車向北方，不一會兒就出城，遠離市中心。繼續開車向北行，不消數小時，就到五大湖。湖水大到簡直就像海洋，看不到對岸，岸邊也有浪花，水裡有魚，還有碼頭，釣客在此地下竿，享受垂釣的樂趣。帶著質疑的心態舔一口湖水，發現果然是淡水，不是鹹鹹的海水。我不禁改寫一段文字：

　五大湖大

　五大湖奔騰入海流

　五大湖遠上美加間

　五大湖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還

湖邊稀少的遊人享受森林浴。

　　數百個湖泊和安詳宜人的溪流依偎在奔放的新英格蘭曠野間，一一散發出無窮的魅力，尤其到了夏季，更是美不勝收。雄壯豪邁的史必烈湖(Lake Superior)、密西根湖(Lake Michigan) 、休榮湖(Lake Huron)、依犂湖(Lake Erie)、安大略湖(Lake Ontario)等五大湖，經由聖羅倫斯河(St. Lawrence)注入大西洋，因有雄偉的山丘來襯托，愈發顯得秀麗旖旎。

　　當斜陽粉飾了雲彩，穿入清冷的森林裡，照到潺潺流水的小溪，點點水滴都歡欣雀躍，報以片片的光點變幻。湖邊稀少的遊人享受森林浴，踏得滿地枯枝落葉嗶剶作響，樹梢上一陣驚動，鳥兒展翅飛入天際，在空中畫出一道線條。

　　風裡帶著泥土的氣息，混著青草味，還有各種花香，都在微微溼潤的空氣裡醖釀。鳥兒在樹上高興地唱起來了，呼朋引伴地賣弄清脆的喉嚨，唱出宛轉的曲調，與輕風流水應和著。汽車音響的音樂，也隨著車速加把勁。

　　人總是喜歡看寬廣無際的地方，在湖邊，很自然會往廣濶的水面看去，而不會背對湖水直看陸地。許多湖濱高級住宅也是得天獨厚，以景觀取勝。

　春季沿著湖濱散步是一大享受，有很多人在此跑步和野餐，沿岸時有木椅可坐下來休息，聆聽河水拍打岸邊的浪潮聲，環湖幾乎都是草坪，正值天氣好時，可看到落英繽紛的情景，在此大力的呼吸新鮮空氣，欣賞美國人休閒的活動，感覺人生真的很美好。

　　市中心都是交通擁擠，空間也擁擠。城市之外的確是另一個世界，但是，今日的人們不需整理行李出門，去尋找這樣的世界，也不需要經由機場前往人跡罕至的地帶。這樣的世界存在於任何附近有廣闊鄉野的小城鎮，只要建築式樣是尖頂半殖民時期的風格，只要出入皆以車代步，這個世界就存在於任何一州。

　　除了遙遠的五大湖外，還有許多近郊的自然景點，譬如冰河遺跡的五指湖、Pratt’s Falls（普萊特瀑布）、高爾夫球場、綠湖（Green Lake），均是以風景著稱的景點，也在一小時的車程以內。大陸國家的遠近觀念，實與小國的地理觀念相差甚遙。從一個大城市開車，上高速公路到另一個大城市，三小時的車程是相當普遍，而這在祖國台灣，就可行經數個大城鎮。

　　在一個二月的午後，輕風吻臉頰的午後；一條小徑，一條落滿球菓的小徑。湖光山色之美由此展開，越往上走，浩浩的歐奈達咖湖(Lake Onandaga)映入眼簾，交織著崚地森林，形成令人神往的美景。

　　午後的陽光自綠葉方舟的森林間隙，斜斜穿越樹梢，灑落了滿地的碎光影子。口中啜飲著香醇濃郁的暖暖咖啡，眼簾盡入的是滿山滿谷的楓紅，耳際吹起風聲鳥叫蟲鳴聲聲動人，呼吸間滿是花香芬多精涼涼的春意。三五好友，天南地北，暢談人生，歡樂無限。時光在閒談間輕輕流逝，氣氛凝聚歡樂的氣息，時間分分秒秒地過去，不知老之將至云爾。

　　啊！人生啊人生！如一葉扁舟，飄飄何所適，當下該珍惜，歲月留機緣。直到太陽西下，黑幕降臨，躲在樹林草叢水池的星星忽明忽滅，點綴了整片森林天空，如詩如畫。晚餐後散步在屋後小徑，在黑夜裡幸福的感覺卻特別鮮明深刻。晚風徐徐，梳過鄉間地方幽雅的家居生活。

　　有時變天了，雨珠落在周遭。飄雨時，自在飛花輕似夢，無邊絲雨細如愁。在木屋聆聽大自然的樂音，蟲鳴鳥叫皆停，取代的是聲聲入耳的雨濤，打在斜屋頂上，打在樹葉上，打在草地上。映入眼簾的是瀟瀟暮雨落在楓的樹梢，我纏綿於煙波迷離之間，沈溺霧雨濛濛詩情畫意的情境裡。的確，只有在林木蔥鬱的鄉野，才會有這樣的鄉居情懷。

　　夏天，綠樹及綠色草坪遍佈，花朵其實不多見；秋天約在十月底，到處是楓橘紅色，美國東邊的楓葉是由北往南變色；冬天下雪景色則為白色。

秋

　　夏季天氣熱，校園女子常穿低胸露背短褲，看起來就像辣妹，是視覺的享受；秋天天氣轉涼，楓葉變色，紅色、橘色、黃色，美不勝收，也是視覺的享受；冬天遍地積雪，白白的大地，看起來潔白無瑕，還是視覺的享受。

　　時序進入秋季，大陸型氣候氣溫變化明顯，天氣也越來越冷，人人都改穿長褲長袖，出外都雙手插入口袋，漸漸地，人人多穿大衣外套，戴上帽子，或是頭套或圍巾，漸漸穿得像太空人一樣，氣候越來越冷。大陸性氣候，空氣溼度較低，且氣溫低，不會流汗，可以好幾天不洗澡，而不會覺得髒臭。

　　在這繽紛多變的景色裡，唯一最常看到的事物就是那無所不在的楓樹了。當看到第一片上百株的楓樹，或許會覺得趣味盎然；上千株時，還會有些好奇。但是當成千上萬的楓樹，映入眼簾時，它的新鮮感就開始轉淡。所幸，走著走著，一轉彎兒楓樹就點綴在一大片山丘上了；下回，它們又跑到了平原上；忽然間，又會發現它們攀附在陡削的山巔向你招手。無論如何，儘管楓樹是無所不在，卻永遠不失之單調。

　轉紅的楓葉，是一種信號，告訴我們天氣漸漸轉涼了。

　　悄悄地，秋意上了北美的樹梢。轉紅的楓葉，是一種信號，告訴我們天氣漸漸轉涼了。美麗楓葉的催促人們收藏起性感的夏裝，穿上彩色繽紛的秋裝。過了不久，秋風掃落葉，形成小小的捲風，沙沙作響，再過幾週，楓葉都掉光了，只剩秃秃的樹技高指天際。

　　沿著８１號高速公路，向北開車約一個多小時，始到＂千島湖＂(Thousand Islands)。

　　秋季再度拜訪千島湖，就有截然不同的色彩風情。自然彩繪是表現大自然之美的極限，欣欣的林木不僅佈滿山丘，而且擴散到居家環境。揉合紅色、橘色、紫色、黃色、綠色的秋季景觀，令人目不暇給；四周環境所呈現的各種深淺不同的色彩，更是相映成趣，一路開車駛來，連汽車的擋風玻璃都不免染上一抹柔和的自然彩繪。

　千島湖(Thousand Islands)

　　多彩的景觀不惶多讓，不論是二十歲的大學生，或是三十歲的研究生，都各自有二十或三十歲的體認。

　　回程時，沿著８１號高速公路往南開，路旁是變色的楓葉，真是賞心悅目。看了整天的楓葉，心滿意足，在繁忙的課業中，暫時拋開功課壓力，讓自己輕鬆一下，享受無邊的秋色。一旁的山丘，滿佈楓樹，美景如詩，我不禁詩意大發，吟出：＂秋色半山楓過日，日過楓山半色秋＂。左唸左唸，前唸後唸，剛好是＂倒裝句＂。

冬

　　前輩對新生開玩笑說：＂這裡下雪下得很厚，會把整部車都埋了，有時候鏟雪鏟了半小時，才發現原來汽車是在旁邊。＂歡迎來到雪城(Syracuse)。

　　帶著前輩的告誡，我們懞懞懂懂地接受新氣候。當地法令規定，室內都需安裝暖氣，因此天寒地凍，只要一出門，都得著厚厚的衣裝，同理，從外頭回到家再逐一脫掉。時序漸漸地轉入冬季，性感的女裝冬藏，眼睛不再吃冰淇淋，人人改穿毛衣外套，大地積滿了白皚皚的雪，眼睛吃另類的冰淇淋。

　　除了一些葉子不會掉落且顏色常綠的松樹之外，所有樹木的葉子都凋落了，舉目皆是光禿禿的樹枝及樹幹，等著白雪覆蓋，構成灰灰黃黃的淒涼，真是相當冬意的景緻。

　　第一次遇到雪，約在十一月，天上毫無預警地飄起雪來，我高興地改穿運動褲，戴上手套，穿上帶有頭套的羽毛大衣，騎腳踏車出遊。其實以前在亞熱帶的祖國，我就在高山上看過一整片的雪，打過雪仗，堆過雪人，在玉山、在大霸尖山、在雪山，並寫下以雪為主題的網頁。時空的物換星移，從台灣到美國驟然變換，對雪的熱誠依舊未減，仍舊充滿了興奮之情。

　　對於來自熱帶地區的人民而言，雪和冰的千百種丰姿，都是唐詩宋詞裡的語句，只存在於文人寒冷的筆下，亞熱帶國家的人民，不登高山還體驗不到冰雪的樂趣。但是來到北地，冰雪就不是那麼地有樂趣了，親身體驗還需要地理空間的配合。

　　將手心朝上，捧著天上落下的雪花，仔細一瞧，具體而微六角形的雪花結晶細小可見，就像印象中放大的雪花圖片一樣。雪花馬上融入手掌心，化為水絲，沒了身影，冷豔之美總是曇花一現。

　　趕快拿出相機，請室友幫我照像。雪花片片飄落，灑在頭上，灑在身上，灑在鞋上。雙手伸出，捧著雪花，雪花入手即化為冰水，沒入掌心，化做水氣。結晶的形體散失，而結晶的影像猶存。每年落雪，心思就如飄雪般的柔軟。

　大風雪加上攝氏零度以下的嚴寒。

　　沿著木屋後漫步在周遭的馬路，偶有飛花雪絲，但只似曇花一現，漸漸地，雪片灑落滿地，我也灑落一地的煩惱，隨著雪花消失。

　　雪像是慢慢飄落的白點，落到地下就因熱而消失，沒入深色的柏油路裡，沒了痕跡。但雪一直飄落，＂前鋒部隊＂的雪變為水，冷卻了路面，使柏油路變溼，漸漸地就不再化為水，而是累積起來，開始成了薄薄的雪。我的腳踏車重重地壓在雪上，將雪變為水，地上成為一條條的車輪印。

　　雪城的待人一點也不熱情，大風雪加上攝氏零度以下的嚴寒，便是他的待客之道。在這個雪勢又急又兇的地區，你完全震攝於大自然的氣勢磅礴而感到生命的渺小。

　　有一回深夜十一點，氣象預報報導現在氣溫為攝氏零下20度，從來沒有體驗這麼寒冷的氣溫，我高興地趕緊穿上羽毛衣，戴上頭套手套，套上長褲長襪，全副武裝，跑到外頭去享受。走出戶外，吸每一口氣，溼潤的鼻毛感覺變硬了，結成冰。隨便亂走，不知道往哪兒最適合，就晃到斜對面的公墓，在石子路上閒晃，高興得睡不著覺，像是在玩耍的小孩。只有我才會有亦子之心，不忌諱深夜的公墓，不畏嚴寒的冬夜。

　　看到雪地上有我重重踏過的足跡，我心中就有快感，那是我走過的痕跡，是我成長的腳步。如此的自娛，是繁重課業壓力的結果。走行人道上，只見足跡，刻畫在雪地上，卻不見行人，可見行人稀少。的確，在美國，沒有車就是沒有腳。行經此處時，尤其是在嚴冬，一定留下不可磨滅的經驗。

　　任何一位雪城人會告訴你，對當地人而言，十哩祗不過是咫尺之隔，攝氏零下十度還挨不上嚴寒的冬，百分之十的折扣還不算是大拍賣。

　　冬季大雪紛飛，一片銀白，仍舊有松鼠在雪地上跳，一點也沒有倦意，很活潑地跑跑跳跳，一會兒爬上樹，一會兒鑽入地洞，找到球菓還會咬咬，或是互相追逐。灰黑的松鼠在白白的雪地上奔跑，顯得非常醒目。它們難道不冬眠嗎？還是雪景太好看，寧願犠牲睡眠的時間來玩雪呢？

　冬季大雪紛飛，一片銀白。

　　冬天下雪過後要將街道、門口以及覆蓋車子上的雪鏟開，否則結冰後就更難處理，所以下雪過後可看到許多人辛苦的鏟雪，這是一個很費工夫的工作，但對亞熱帶地區的人而言，卻是很新奇有趣的差事，尤其是當雪積得很厚時。春夏時期不會下雪，但要花時間修整庭院，有大片的草坪要割，草坪要常修剪才會看來很清爽漂亮。我們房客，是不需要處理這種生活雜事。

　　融雪時，樹上的雪會變水結冰，形成一條細長的冰柱，風兒吹來，冰柱隨著枝頭擺動，煞是美麗，這真是上帝的傑作。

　　文化的改變，語言歌曲也跟著改變。以往逢年過節，會唱著：＂雪霽天晴朗，臘梅處處香＂，如今改成：＂聖誔夜，平安夜＂。節慶依舊，思想歌唱已改變。

　　春天一到百花盛開，千嬌百媚之態，觸目皆是。夏日季風吹拂而過，使得落日美景更添色彩。夏秋之際，暖和明亮，夜風沁涼如水，再再散發出一股不可抗拒的獨特魅力。秋日由楓葉變紅首先發韌，短短數週就掃完落葉，大地回歸成灰色的自然景觀。雪城的雪季一年只有五個月，撿春夏秋季所剩的。冬日雪花紛紛飄落，使得全城成為白色世界，酷寒的冬風橫掃街巷，冰天雪地之景令人難忘。

　　出門，兀自覺得空氣是如此的冰涼蕭瑟。雪城的三月，縱使陽光灑滿廣場，始終還是雪地繽紛。偶爾冰雹細細，風中帶著微寒的草香，恍惚間覺得這一切是那麼清純，也那麼涕透。

　屋外的雪下得很大，街上白雪茫茫，茫茫白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