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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broad1.jpg  苏州工业園区

 

【中國】駐外

 

  古相書云:流年驛馬星動,主必遠行。意思是到外地發展,祿馬交馳,主大吉利。這句話記在心裡,最深層的秘密,連調查局都不知道。

  在一家企業服務,用不到外語的專長,學歷也派不上用場,只做OP(作業員),實在是大材小用,且也完全不像是流年應有的命格。沒辦法,考上執照,愛到處去玩又想要發揮功效,為了實際的工作經驗,只好拋開過去的豐功偉業和高學歷及優質經歷,忍氣吞聲,做起小弟,從基層開始,幹起打雜的工作。想想,英雄不怕出身低,要從基層做起。古代韓信能忍受跨下之辱,本人要效法古人,現屈就於作業員,領將近最低基本工資,做不怎麼需要大腦的工作,至少還比韓信有出息。

  沒做多久,果然,某個週五中午,老闆無緣無故只請我吃飯,就大概得知他要請我走路,誰叫這家公司要出國的工作機會,完全沒有我的份,完全不合乎流年命運。"你覺得在這邊做怎麼樣?"老闆問。

  "你就乾脆直接跟我講我被fired(解雇)!"不顧情面的人事案,就有不顧情面的回答。同事都沒有這種待遇,偏偏只有一個倒霉鬼。

  被告知即將沒工作,就要為下一個工作而煩惱,現在沒有著落,實在不知如何是好。很戲劇性的,隔天週六上午約莫十點,一通大陸打來的電話問我:"有沒有興趣來大陸工作?"

  "有!有!有!"簡單聊了一下,原來是要重操舊業,發揮專長,運用外語能力、工廠經驗、管理專長,以及高學歷,並願意配合公司的需要,長期駐外。早期的學經歷是後期經歷的基石。想當年為了國際化而赴美深造,為了這個理念而留學海外,邁向國際的舞台,沒想到實踐是到開發中國家長駐。

  週一回覆了email,言明Skype帳號,約定週三Conf. call(電話會議),並且告知許多同事,本人將於週三一大早要接收國際電話,講一堆面試的話,包括英語口試,同事聽到請不要見怪。誰叫老闆要人滾蛋,這是只好出自無奈的心理,為自己的五斗米打算。

  真是一切都是命,半點尤不得人。為什麼自己不能掌握命運,要老天爺來主導呢?身為命運的主人,自己也不能呼風喚雨,一呼百諾,喊水會結凍,只好任憑主的恩賜。

  也好,原來的小弟工作即將沒了,低薪機會跑掉,所幸通曉命理,知道即將換上主管職,薪水增加了數倍,能當台幹,領高薪,另外日常生活有人照料,公司包山包海包吃包住,只差沒包二奶。日後可能轉往中美洲墨西哥或東歐匈牙利的工廠,未嘗不是一件可喜的事。繼然是命中駐定之事,就不要逆勢而行,而要順水推舟,順勢而行,順風順水順天意,得魚得利得萬金。

  一如所料,通曉命理者早已略知結果,現在等著命運的安排,事先知道命理,心中很安定,比吃了鎮靜劑還管用。心中再度想著:"驛馬星動,主必遠行。祿馬交馳,主大吉利。"至於方向為何呢?再仔細算一次,是為北方。

  第一關Skype口試通過,第二關副總面試,在台北市的一家咖啡廳,也通過口試。兩人的面試都不超過30分鐘,真是如意春風,就這樣等人事通知。這中間不敢答應別家公司的工作機會,以免背離命運,搞得再次捲撲蓋走路。

  收拾一下行李,告別了家人,為了五斗米,只好折腰。利用年輕還可受雇外派時,海撈一筆。駐大陸地區的台幹薪資,目前為台灣薪資的1.5倍,果然是上個小弟的工作薪資數倍。辦好了簽證和機票,隔了幾個禮拜,登機前的早上,一通大陸打來的電話,我馬上接起來用對方的用語說:"早上好!"

        人事打電話過來說:"這邊夭壽吔冷!"於是我多穿幾件衣服。結果穿得過多的衣服,都流汗了。

  搭乘中国南方航空公司,從桃園國際機場,不一個半小時的時間,就到上海浦东国际机场,从此我的人生又改变了,加入大陸一兩百万人的台藉人士行列。這一切駐外的過程,都逃不出命運的掌控。

  轉動腦袋的模式開關,從台湾模式轉換成中国模式。名字由繁體字變為簡体字,換一個身分,換一個水土,重新做人。不管之前的政黨傾向是挺藍或挺綠,現在為了適應,就是要挺紅,我在亦色中國,全世界唯一實施資本主义下最成功的共產主义。為求生活適應良好,必須要認同這塊土地。您說是嗎?同志!

  下了機,入關處的指示看版寫著"本国人"和"外国人",我想起要簽證,是為外國人的待遇,就排到外國人的隊伍。輪到我時,我遞出證件,學當地人打招乎,說聲:"下午好!"

  海關人員看了我一眼,說:"台湾人排本国人区。"我記住了。

  司機拿著名牌等我,但我一直看不到本人的姓名,走出人群,就是看不到誰來迎接,再繞一次,仍沒看到本人的姓名,於是我請一旁電話公司的櫃員協助,請他允許我打電話到公司,他不願意,說:"你可以買張電話卡。"

  我只是要打通電話,他不願幫忙,但另有他人說:"你可用廣播。"

  於是我到服務台請服務人員廣播,果然,一廣播後就有人走過來,一看名牌,是寫中国公司的名稱,不是本人姓名,而且是簡体字,有別於台灣的企業名稱,難怪我始終認不出來。

  司機接到乘客,馬上轉往高速公路。出了機場,就是上海的冰冷氣候,大約零度左右。待過攝氐零下20度的北地數年,也待過44度的沙漠,或是赤道國家,氣候對我來說,不是一件克服不了的事。"才零度而已!沒什麼大不了!"我的心頭想著。

  平坦的大馬路,開車是一種享受。一小時後,汽車從上海浦東機場到蘇州工業園區,直接開到宿舍門口,通知一下舍監,管理宿舍的小妹交待一些事項,看一下環境,大家就離去了,留下孤零零的我。

  自己獨自過一晚。員工餐廳很髒,主要是因為食客的飲食習慣不良。工人一律是二十歲左右的年輕人,完全看不到三十歲以上的面孔。他們受教育程度不高,身高比南方人高。工業區裡的宿舍區有各式商店,像是理髮廳、水果店、籃球場、電話店、餐廳、雜貨店等,完全不用離開宿舍,就有各項生活機能。  

  工業區行人很少,車輛也很少,行人不遵守交通號誌,我們也"在羅馬行如羅馬人",參考紅綠燈,大搖大擺地闖紅燈。公安看到了也不管,見怪不怪,習以為常。許多城市都禁騎機車,因為治安或環保之故,只能騎電瓶車,環保又安靜,看來中國誓言做環境大國是玩真的。當然,也許只有共產極權國家才可以下令禁摩(禁騎摩托車),而不會招到強大的反對聲浪。

  工業區行人稀少,土地也未全開發,有如台灣的彰濱工業區,四處散落的工廠,一律為低矮的廠房,一點也不像台灣的科學園區,如內科竹科,擠滿了科技公司。平時辦公時間沒有行人,車輛也不多。

  上班時,一大群工人走向工廠;下班時,一大票工人走向宿舍,上萬個年輕人,走向同一個方向,約莫十分鐘的路程。一旁滿地的垃圾,說明了中國人的公德心。我是加入人潮的中國外勞,每每走在路上,很怕愛隨地吐痰的中國人吐在我的褲子上。一路上都有口水乾掉的髒印,連在工廠的走道也有此現象,真是支那人的劣根性。

  行人看來都很年輕,約莫二十歲,看樣子我最老。每個人冷得縮頭縮腦,我也混在其中。氣溫約零度,呼出的空氣都是霧氣。

  

abroad2.jpg On the way to my factory

 

  向池塘一喊聲:"水",它就結凍了,是為"喊水會結凍"。原來是天氣非常冷,冷到大風刮起,池水無波紋,因為水結冰了。比起祖國亞熱帶的冬天,台灣約十度左右的冬天,這裡的冬天是刺骨的冷,冷到會感冒的冷,約零度的氣溫,會下雪的冬天,水會結冰的冬天,這才是冬天。天氣冷,會很想運動,做伏地挺身連續一百下也不會流汗。快速走動,搞得皮膚冷身體熱。

  這一切駐外的過程,都逃不出命運的掌控。沒想到,命中註定之事是理論,實踐起來為實務,理論在意識裡深深地紮深,才不過三言兩語,相命術語為:"驛馬星動,主必遠行。祿馬交馳,主大吉利。"意思是流年會有大異動,必需要出門遠行,在外大吉大利。實務上是解雇、謀職、面試、錄取、辦簽證、買機票、朝北方飛到上海、重新做人,這一切嘔心瀝血的情節,兩者的認知竟然差異如此之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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