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八月底的泳渡日月潭活動,我早在六月就報名參加.

七月時,每天舉60磅的啞鈴200下,訓練臂力;八月時,除了每天舉啞鈴,還到游泳池自我訓練數次,憑著有救生員的資格,絕對不退縮,一定要游完全程,充分展現體力與毅志力.

事前的訓練,就是自我要求能游4,000公尺,超越泳渡日月潭3,300公尺.標準的游泳池長50公尺,來回一趟只不過100公尺,要來回游40趟才算自我訓練完畢.如此自我魔鬼訓練數週,每次約二小時.

八月底,日期到時,清晨四點鐘從家裡出發,到指定地點聯園集合.4:30上車,上車前,先到廁所換好泳褲.天還黑,上了車就睡覺,補眠還最能提神.

清晨六點多,天色轉亮,精神也恢復了,倦意全消,開始欣賞沿途的風景.

        手臂上貼著紋身貼紙,抹上水,字樣就黏在皮膚上,上面寫著UMC,表示我們隸屬聯電集團.為浮具充氣,吃吃早餐,啃啃巧克力棒,準備迎接挑戰.快到目的地時,大家脫下衣服,只穿泳裝,讓我眼睛為之一亮,這是我看過最衣不蔽體的乘客.套上地板鞋,只帶最少的隨身用具,行李留在車上.下車只穿上泳裝及拖鞋,一大票人直接在大馬路上走著,只穿最少的布料及最隨便的鞋子,而不會被人指指點點或逮捕,這種景像一年只有一次.摘下眼鏡,景物都變得模糊不清了,也不會想沿途欣賞人體.

人車蹧雜,路旁停滿了汽車,交通警察不停地指揮,口哨聲此起彼落.我們跟著聯電的旗幟走,在一處場所集合,做體操,暖暖身,戴上泳帽,套上浮具,繼續向前行.沿途看到有人免費發放礦泉水,於是就要瓶水來喝,為稍後的水中活動補充水分.

跟著旗子走,兩線道的馬路,一線給行人,另一線給車輛.來到碼頭,萬頭鑽動,看不到講台,長官致辭永遠是宂長的,我們也只有耐心的等待.不下水而要到對岸等候的親友,可付費搭乘遊艇到湖的另一端.

男性的泳客佔絕大多數,女性只是萬綠叢中的一枝花.會來報名參加的人,都是有把握才來參加,故每人外表看來都很健康,身材也都很好看.絕大多數都是年輕人,大家擠在一起,年輕的身體碰來碰去,打刺膊地依序排隊等下水,什麼叫做肉池,我現在總算體驗到了.

在游泳池畔或許是長泳人士,但來到日月潭畔,目睹人山人海,才深深地認知到,我只是其中的一分子.據大會的估計,2008年共約有18,000人參加,我只是其中微不足道的小點滴.

每個長官致辭總是枯燥乏味的,好似沒有人在聽.等長官致辭完後,依序分批下水.先沖水,淋溼身體,走下台階,從碼頭處下水,看看對岸,氤氤氫氫的霧氣,看不到盡頭,彷彿是無止盡的距離.上萬人的盛大場面,就在眼前展開,每一隊依序下水,從半裸的身軀,群聚在一起,變成一個個頭顱半浮半沈在水面上,呈帶狀展開.約莫八點半,我拖著魚雷浮標勇往直前,加入大隊人馬,就一去不回頭了.

水溫介於25 ~ 27度,算是很適合游泳.永往直前,讓體溫克服水溫.豔麗的波光,照射在綠色的湖面,形成耀眼的光澤.遠處的山巒,構成山光水影,形成最美的盆地地形.

低頭一看,水底沒有像游泳池的線條,指引著方向,只得用蛙式,不時抬頭換氣,順便調整方向.混濁的綠水,看不到魚兒游來游去,可以解解悶,只得一再地重覆向前滑行.沿著救生艇的直線隊形,大家都在水道內茲茲不倦地游著.

        水是綠色的,山是綠色的,天是藍色的.融入這些自然的色素,使我們感到天人合一

水道的兩岸,每隔50公尺就有救生員,我儘量找人少的地方游,躲避與人相觸的機遇.我偶而換成自由式,但發覺看不到前方,也沒有像游泳池一樣,池底有劃線,可依方向來前進.

偶而有幾次蛙鏡進水,就停下來,雙腳猛踢水,保持頭部在水面上,藉機將蛙鏡內的水排掉.不小心換氣時吸一口水,就在水裡吐氣時順便吐掉.

泳客很多,常常會碰到他人,水又混渾,只好趁著換氣時,觀察周遭環境,游向人群稀少處.

遊艇在湖面上穿梭,激起一波波的大浪,我們也跟著起起伏伏.最令人受不了的是,用嘴巴呼吸,吸入遊艇排放出來的廢氣.

有人用腳猛踢水,有人將身體壓在浮具上,這些都不是標準的游泳姿勢.還有人穿蛙鞋游,這也是不被允許的.我也無瑕顧及他人,直朝對岸游去.一路上是孤獨的,只有自己不斷地撥弄湖水,依體能很自然地游,不求速度,如此反反覆覆地動作,更加了解自己的身體狀況.

太陽露臉出來,照得我一身,慢慢將我的背部皮膚烤黑.還剩800公尺!我聽到救生員在為我們打氣,抬頭一看,對岸很清楚地呈現在眼前.一股作氣,逐漸看清彼岸,人群開始擁擠起來,只好放慢速度.完全用不上浮具,一路未曾休息,拖著浮具側掛隨身攜帶.上了人山人海的對岸,又再一次接受清水的洗禮.汗流很多,都融入日月潭裡,口會渴,好在路旁有人免費給運動飲料,我就不客氣喝一缶.

上了岸,順著人群走,依舊是人山人海,感覺沒有以前在游泳池那麼操,精神和體力俱佳,彷彿可以再游回去.原來全程3.3公里的路程還真是輕鬆愉快,或許之前的4,000公尺的泳訓過於操勞.算一算時間,大約花一小時半就游完全程.

你知不知道聯電在哪兒?路旁一聯電人看到我的刺青就問.

不知道,我才剛上來的.我順著其他人的步伐,依著指示,走到由帳逢搭成的集合處.行李在車上,沒辦法換回衣物.

領了個便當,才不過上午十點半,激烈運動後,就很有胃口,找個地方窩下來,津津有味地吃著,不一會兒就清光了,但似乎一個還不夠.

等到中午十二點,人員到齊,在領隊的帶領下,大家走到路旁,靜候遊覽巴士一來,就搶時間上車,路上遊覽車很多,交通警察指揮著,就發車回去,結束完美的一次行程.

我是名符其實的泳士

 

 <作者為台灣導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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