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篇 赴美深造
安頓暫宿
初到美國紐約市玩幾天，播空打個電話：“May I speak to Mr. Yang, please?”（請找楊先生。）出發前，與學生會長聯絡，確定我要藉時到場，煩請派人來長途巴士車站來載我。
“Speaking!”（我就是！）
而後，會長言明誰會到車站載人，請放心，一切包在他的身上。
數天後，玩遍紐約市，該收心了。接待家庭開車載我到紐約市曼哈坦的42街，是為紐約的交通中樞。長途巴士從紐約中央大車站準時發車，經由紐約州首府阿爾巴尼(Alberney)，下午抵達雪城。
旅遊書上描述，雪城是個生氣活現的現代化城市，人口不到五十萬，以製鹽而興起，位於伊利運河(Erie Canal)的地理中心位置。比較值得一提的是雪城大學(Syracuse University)帶給該市青春躍動的氣息。市中心以艾美莉廣場(Armory Square)附近的城市再造計畫為中心，是精品店、藝廊和咖啡店集中區，有數條高速公路和鐵路穿過市區。比較值得一遊的是伊利運河博物館(Erie Canal Museum)展示運河時期的建築，和1850年代的秤重站，描繪出運河在1810年動工前，政客和納稅人長久以來的對抗。館內的運河船值得一覽。運河水道連接哈得森河，串通五大湖和紐約市，目的是要大幅降低運輸成本。開通後，節省了90%的成本。起初並非每人都看好，有些人批評這只是挖深溝，會埋葬紐約州的寶藏。此工程最後花15年和1,000條人命，以及超支$3,000,000美元才完工，所幸造就美國首屆的工程師。1825年開通後，沿著河岸的鄉鎮迅速地繁榮起來。現今的伊利大道(Erie Boulevard)是填滿運河河床而興建。
Church
描述不多，應是沒什麼觀光景點的都市，沒有繽紛燦爛的都會風情，應很適合埋首苦讀。
途中隨便買個麵包裏腹，經由首府阿爾巴尼(Alberny)，下午四點半，長途巴士準時到，一大票人下車，學長看到我一個亞洲年輕人，拿一大堆行李，只有我們兩人是亞洲人，很容易認出對方。他前來尋問，這是有緣千里的見面禮。
寒喧一會兒，將笨重的行李抬上車，離開長途巴士轉運站。“時差調過來了沒？”學長接車的時候就問我。
“調過來了！我來美國已經一個禮拜了，時差調整過來了。”噓寒問暖的學長姊都會先問我們這個問題。其實我已經在紐約市玩了一個禮拜，早就沒有時差。
隨後學長從停車場把車開來，是一部藍色驕車，四件行李上車，就開上高速公路，準備到落腳處。途中所看到的景緻就是典型的居家環境，大片的山林夾雜著美麗的獨棟房子，市容相當地整潔，房屋棟距大，採光佳，空氣清新，出門皆以車代步。電線桿不會有小廣告，但牆壁常有塗鴨，嚴重影響景觀，非常醜陋。經過風光明媚的鄉野景觀，一路都沒有行人，過了巨蛋體育場，轉向山坡，來到學校宿舍。
回來後，閒來無事，他帶我去找學姊，可惜她不在，撲個空。
剛來雪城，還沒有到未來的住所，先被學長安排暫宿在某個學長的宿舍裡。校舍乾淨清爽，採光佳，通風良好，棟距大，視野廣闊，水電費全包，租金昂貴，品質也優良。宿舍是兩層樓的建築，位在平緩的山坡上，一樓室內為客餐廳和廚房及衛浴，二樓為兩個房間，寢室兼書房，家俱一應俱全。周圍皆為二層透天樓房，停車方便，鄰近皆為綠草如茵的丘陵，環境清爽，空氣清新怡人，典型的鄉居生活。放眼望去，地廣人稀，盡是自然和協的綠意，花木扶疏，洗滌了眼，也洗滌了心。路上看不到行人，出入皆以車代步。校車會依固定的時間一站一站地巡迴，穿梭在校園與宿舍間。
這位學長已畢業，先行搬走，以後會再回來搬家。新生陸陸續續地來了，畢業生也陸陸續續地搬進搬出。我們三個新生就暫住在一起，不久前，我們都在台灣一起上大學的學分班，早就認識了，沒想到又在地球的這一個角落落腳暫時窩在一起。臨近的新生住在附近，也是暫宿在別的學長的宿舍，走路半分鐘就到了。隨著時間的推移，有些人陸陸續續地找到住所，買了若干家電和家具，但仍欠缺許多。
幾天後，學長回來了，回來辦garage sale（車庫大拍賣），準備清掉所有家當，搬走剩下不賣的東西。新生都未到齊，我們就先聊聊，剛好他唸的研究所與我相同，我就問：“哪些課是最重要的？”幻想有空時要自修，不要被制度所限，一如大學和青少年時期，殊不知巨大的課業壓力就讓我跳脫不出限制，根本不可能有空自修。
學長說：“Operating system（作業系統）、algorithm（演算法）、formal method（正式語法）、computer architecture（計算機結構）、c language（ｃ語言）、Java（爪哇）”
我聽了這些不怎麼友善的電腦術語，滿心歡喜，有信心接受挑戰，相信通曉這些科目後，必定可昂首闊步，直登電腦科學的殿堂。日後踏入職場，就像醫生一樣，充滿了專業知識，受人敬重，有高學歷、高所得，過著中產階級的生活，更好的是，有綠卡。
隨後，許多新生抵達，幾個新生一同來學長的房間，大家一起看看有什麼好撿便宜的。舉凡電視機、電話機、收音機、音響等，價格從五塊到三十塊美元不等，隨便賣，學長的目的不是要賺錢，而是要清掉家當。他開始問：“這個整理箱有誰要？”，“這台音響賣60塊，這個咖啡壺算10塊錢好了，那兩隻釣桿16塊錢……”
大家隨便買一買個自所需品，從電視、收音機、整理盒、書籍等，我隨便買隻釣桿，付了八美元，想像以後可以釣魚尋樂，順便下菜充饑。學長賣得差不多時，看到大家都不再買，於是將所剩的物品送人。我最後免費得到一隻釣桿，後來才知道，在美國釣魚還得花錢買執照。學長走了，不留下一片雲彩。
剛好會長來訪，趁大夥兒聚在一堂，跟大家講一下公事，就離開了。
尋屋記
當初在台灣申請學校時，順便也一道申請學校宿舍，只因為怕藉時苦無住宿。入學許可寄來後，住宿資料裡，也告知同室友的姓名。看看室友的姓名，他應該是外國人，可能來自中南美洲，跟我一樣也不吸烟。之後校方又用email通知住宿狀況，讓我喜出望外，真是“消費者有知的權利”。
到了學校，才發現租金貴得驚人，每個月租金六百元左右，相當昂貴，但品質也相當不錯，僅為期一學期。隨便校外的住家，不論是木屋、公寓、套房等，一戶也僅不過四百多元，三百多元的月租也彼彼皆是，視品質而定。前輩住校舍一陣子，都會搬出外面住，據說與租金偏高有關。我瞭解了行情，就決心放棄住學校宿舍。原來校外一般住所比起校舍還經濟實惠，與台灣完全不同。
接我來雪城的學長來美國已經一年了，他介紹他的房東太太給我認識，給我她的電話，說：“你打電話給她看一看。”
我問一下，才知道房東太太目前經營一家中國餐館，來到美國數十年了，子女都就讀大學，房屋買了好幾棟。藉著學長的幫忙，我打電話請房東太太帶我去看一看她要出租的房間。”Hello! May I speak to Mrs. Lee?”（喂！請找李太太。）
“Speaking. ”（我就是。）
我們改口用台語。“聽說妳有在租房子是嗎？我們什麼時候一起去看看房子？”
“有啊！不然你說一個時間地點，在那兒見面，就這樣好了。”
“這樣好了，你知道學生服務中心嗎？在校舍區。”
“我知道。”
“那我們十一點就在學生辦公室見面好了。”
“好啊！”
她開著自用的箱型車，準時於約見地點出現。她載我到尚有空餘的房間給我看，前前後後共四間，每間都是木屋。我每一間都大致看了一下，躺一躺床墊試試看。有的每月三百多美金，有的兩百美金。我一個學生，能省就省，撿最便宜的好了。最後選定一間小小的房間，約四坪的大小，契約言明租金是$200，房東看我是台灣人，跟她是同國的，自動降價，算我$180。真好！實際做的和契約寫的是兩回事，而且有利於承租人，讓我貪小便宜的心裡高興了一下子。台灣那種“說是一套，做是另一套”移到這裡來了，充滿人情味，又讓我喜出望外。
房間裡只有一張大電腦桌、一張床、一張椅子、半張床大的置物間、一個木頭櫃、一張茶几，別無長物。走在地板上，木頭地板發出摩擦聲，更別談在房屋裡跳躍了。“沒關係，有個地方可遮風避雨就好了。”我幻想著。從“顛沛流離”出身的成長背景，“大丈夫能屈能伸”的志節已根深地箇，也從地獄活過來，熬個研究所期間應可安之若素。“這裡是我將來懸樑刺骨的地方。”我勉勵自己。
家徒四壁，別無長物。陳年老屋，地下木質地版不完全平坦，微微地彎曲，換句話說，木頭櫃立在地上，櫃子離牆壁的距離不等，算是劣等品質。不過，這沒什麼，不是我所不能忍受的。歷經過各種磨練，舉凡兵役、登百岳高山、睡帳篷，等等各種惡劣的環境我都有如此的風骨，這麼一點苦，實在沒什麼。
“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我自我解嘲和勉勵。沒有享樂的設施，過著清苦的學生歲月，人人都是這樣走過來的，吾人亦如是。
“寧要核子，不要褲子”這句話來形容我的決心和毅力最為恰當不過了。
簽了約住下來，付租金$180和押金$400。因為我和房東太太都是同一國的，來自台灣，獲得她的信任，她就授權給我代收房租，言明每個月收集其他房客的租金，再去她的餐廳繳費，順便給她請吃一頓，只要付一美元的小費給服務生即可。吃不完還可以打包回家，真是划算。
為什麼選擇住這裡呢？為什最後選定這間呢？首先要看大環境，交通是一大因素，每天都要通勤上學，剛開始又沒有車，公共交通工具就是一大考量。因為公車站牌就在門口，且離校車的候車亭走路約三分鐘，這對沒有車的人而言，上學的交通是一大問題。後來拿到公車時刻表，以後就可以按時間來搭公車，只要在預計公車到站的前幾分鐘等待即可。台灣的市區公車都無法準時抵達各站牌，這點是祖國無法提供的服務。
打通公共電話申裝電話。免費服務電話是800開頭，就如台灣的080電話，911包括火災、急診或報警都可以用，台灣則是分為119及110。美國的電話號碼喜歡用英文字母來代替，在按鍵式的電話鍵盤上有英文字母以配合數字，如此多為廣告效果，會動聽易記操作。由美國打電話出國要撥011，由美國如果打長途電話則先撥1。不一會兒，裝上電話機，就可使用了。
橡樹公墓(Oakwood Cemetery)
郊區的景觀綠意盎然，人口密度稀疏，住家皆為透天獨棟的木屋。木屋有走廊，上面有椅子，幾個三五好友可聊天瞎扯。對當地人而言，大自然是從家裡一直延伸到外面，自然就是家的延長，因此居住環境並不狹隘。
居住地的生活機能佳，在台灣代表日常生活所需，皆在住家的附近，最好是步行的距離就可抵達，一般說來，約在腳程十五分鐘之內。也就是郵局、銀行、市場、學校、公園、便利商店等生活雜事，都在居家周遭。而這種觀念，卻在美國行不通的。美國人以車代步，因此地理空間就顯得不那麼重要。
從大馬路進來，走進停車巷道，巷道的底端才是我這一戶，有點不好找。一進門，有個小空間，停放我的腳踏車。我們都穿鞋子直接入門，直入房間，不換室內鞋，大家對公共設施只負最低程度的責任。房子不大，全部木製，只夠三人住，不致於進出份子複雜，成員眾多。
在我住的正對面是一家花店，座落在緩坡的最高點。花店一側是橡樹公墓(Oakwood Cemetery)，綠草如茵，散落著許多墓碑，也有些只是與地齊平的大理石碑。或許是因為成長文化的背景不同吧，從小到大缺乏十字架或大理石墓碑的潛移默化，一點都不覺得陰森恐怖，反而覺得綠樹成蔭及綠草如茵的墓地也是一種美。從來沒有聽過什麼西洋鬼故事，也不忌諱墳場，一片灰色的墓碑，點綴在柔柔的草地上，也是一種美。另一側是三條小街，有許多黑人住家，不超過五十戶。
有校車在固定的時間搭載乘客免費往返學校和宿舍區，時刻表張貼在候車亭，從清晨至深夜，平均約十幾分鐘就有一班校車，交通算很方便。學生通常住一學期或一學年就搬到外面去住了，因為租金較便宜，且已購車了。
美國政府發給每一個工作的人社會安全號碼(Social Security Number, SSN)，使之可以納入社會福利制度，持學生簽證F1可以辦理，SSN共有九個數字，是一張紙上印九個號碼，且規定不可以護褙起來。我們完全不知道它的作用，日後學姊帶我們新生一同前往市中心的聯邦大樓辦理，之後由比我們早來幾天的新生，帶我們去電腦室辦理新生入學手續，以及到銀行開戶。
“May I help you? What can I do for you?”（我能為你效勞嗎？能為你服務嗎？）銀行行員看我們的樣子，就知道是外國學生來新開戶。她很有耐心地解釋不同的帳戶之間的差異，給我們做參考。因為我們是客戶，她對我們十分客氣。
“May I help you?”（我能為你效勞嗎？）這是一句很通俗的話，人人常講，聽人講多了，我們也學起來，學人泱泱大國的風範。這麼說，就這麼做，變得人前得意，人後貼心。“May I help you?”（我能為你效勞嗎？）我也會脫口而出，口中這麼說，心裡也會這麼做。
美國的銀行存款主要有三種：checking account、saving account and CDs，存款有單獨及合用兩種。checking account不支付利息，銀行會先送一本支票本，用完再買本新支票本，簽帳的金額跟台灣一樣，要寫國字。例如$22.5就要寫“twenty two dollars and fifty cents”，銀行也會給一張簽帳卡（charge card），具有提款卡及簽帳的功能。簽帳卡一刷卡就從checking account中扣款，信用卡則是通常至月底才扣款的，簽帳卡在ATM可以提款，但如果只是查詢餘額又列印出來，會扣到$0.5，所以可在網上查詢，不必扣款。saving account會給利息，但給很低，CDs利息較高，但無法支用，通常是三個月內不會支用的存款可存到此處。
問一問郵局的服務員，問學校老師，問尋常百姓，大家都常將”Hi, how are you doing? May I help you?”（嗨！你好嗎？有什麼地方能幫你嗎？）掛在嘴上。這種待人處世的態度，使我們感受到彬彬有禮的服務理念，也是我們對美國人富而好禮的初步印象。
住的問題已解決了一半，但還有另一半是學校宿舍已登記住宿，相當於己簽約，不得背信。這裡可不是台灣，違約頂多損失押金，不會有更大的麻煩。我一看大勢不妙，簽約就要履約，要按規定繳費，不履約對方可訴諸法律，所以一定要將宿舍轉租出去，否則違約背信。
學校的宿舍位在地勢平緩的山丘上，綠草如茵，宛若高爾夫球場，環境幽雅，寧靜祥和，一幅鄉村田園的景緻，的確是閉關苦讀的好地方。我連藉時要住的宿舍看都沒看過，也不去向可能的室友打招呼，滿腦子想著省錢為上，量入為出，趕快把這個燙手的山芋丟出去。為了轉租校舍，我到學校印數張小廣告，上面戴明連絡電話，在許多地方張貼校舍出租，包括在公車站、國際學生辦公室、走廊旁的告示牌，到處都貼，期待電話鈴響帶來好消息。
一段時日後，一通電話鈴響，是個韓國學生打電話來，尋問一下學校宿舍的狀況。”Hello! Is there a room for rent?”（喂？這裡有房間要出租嗎？）
“Yes. It’s located at Clarendon Heights . I just like to sublet the room. Would you like to transfer my right to you?”（對，在克蘭頓高地，我想轉租出去，可否將我的權利轉讓給你？）
“Oh! Sure. Where are we going to meet?”（好啊！我們在哪兒碰面？）
“What about the bus stop at school?”（學校的公車站牌好嗎？）
“Ok! See you there.”（好呀，待會兒見。）
原來學校宿舍品質好，許多人搶著要。我趕快騎車到學校的公車站牌，遇到他，簡單地聊一下，方知他主修電腦科學，與我相同，唸完大二回國服役，剛從韓國服完兵役再赴美，預計兩年後完成大學學位。我把腳踏車停好，一同坐校車到學校的宿舍辦公室，在服務人員的協助下，他表示要可吸煙的房間，我同意轉讓居住權，雙方簽了一份文件，於是就成功地轉租出去，我毋需付租金和押金，沒有任何金錢損失。
他為了感謝我，還買了一瓶飲料給我喝。我內心實在有夠高興，總算把這個燙手的山芋丟出去了，且對方也很需要，各盡所能，各取所需，達到雙贏的局面。
我再到各處把小廣告一一撕掉，才將此事完全搞定，鬆了一口氣。這件事就這樣傳開了，以後變成學弟妹的“房事”諮詢對象。
家事
突然間，一切大大小小的家事都要自己來料理，以往的生活作息，全部重新來過。現在要樣樣自己來，不假他人，沒有人可伺候，負擔增加了許多。民以食為天，吃飯皇帝大。最平凡的索事，就是肚皮問題。以往慣於買現成的食物，吃完馬上走人，不洗碗筷，付個數十元台幣即可，也不必付小費。現在，若要上餐廳吃飯，給人服務，就得付約相當於$200新台幣，包括小費，餐費突然高漲，實在是所費不貲。地理空間的改變，這些舊習就在一夜之間徹底根除。
剛開始買菜，學長開車帶我們去超市看看。我們拿著菜籃，或推著推車，分頭自行購物，以前“茶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日子，換個地理空間，馬上就煙消雲散。學學母親的角色，扮演起家庭主婦。經濟拮据的我，發覺先看價格，價格滿意後，再看內容規格。
剛開始，問問學長便宜的五穀雜糧要在哪兒買。學長告訴我，Peter’s （比得氏）離住家最近，如果時間不足，可以快去快回；Price Chopper（削價人）適合家庭，但需買會員證，年費$15美元；Wal Mart（沃瑪）的規模最大，遍及全美；K-Mart也很不錯，還有一些專為某民族開設的店，如華人的店、韓國人的店，可以提供特定消費族群特定的商品。
我到學長那兒，都是他召待我；學長來我這兒，我都沒有什麼點心好請的。以後我就改過，都要買些小點心請客。
我們常常利用周末的時間買一整個禮拜的食品，然後花幾次的功夫，把一整個禮拜的食物慢慢煮掉，每餐吃一點點，如此循環不息，為三餐打拚，剛好一個禮拜消耗掉。
每次白天上超市買食品時，看到的顧客幾乎都是家庭主婦，帶著小孩。周末可見一家大小，扶老攜幼，滿載一整輛推車的食品和日用品，為日常所需而張羅。而現在，一切自己獨立自主，不假他人，絕無分層負責，絕無外包。
我們室友約好每個人使用冰箱的空間位置，用塑膠袋自行放置自己的糧食，彼此互不侵犯。三人在同一屋簷下，各自活在自己的世界，冰箱內的空間也不例外。
這一堆家務事，全部都要自己一人包辦，這的確是一個訓練獨立的好時機。在繁重的課業壓力下，也是個很好訓練抗壓能力。原來美國人都是這麼獨立，凡事DIY（Do It Yourself），大小事都一手包辦，自行負責。
室友的朋友有車，皆來自中國，每次他們在屋外大叫我室友的姓名，問要不要一同去買菜，我聽到了，尋問可不可以帶我去買菜。地廣人稀之處，都要開車去買菜，常常走高速公路，且沒有菜市場。不可能像以前用走路去買，即使走路去買，也不可能提著重物大老遠走回家。
偶爾吃一下西式食品也別具風味，但吃多了也會膩，實在不能每餐吃生冷食品，也不能一直吃漢堡、披薩、熱狗、義大利麵、生菜沙拉，只好自己動手下廚。
華人口味較適合華人，我們可以餐餐吃米麵，餐餐吃餃子，就是不能餐餐吃漢堡薯條或匹薩，配可樂。如果想換一換口味，有時不妨吃一兩次披薩(pizza)。當然，老美最愛的速食McDonald's（麥當勞）、Burger King（漢堡王）、Kentucky fried chicken（肯德基炸雞）都算是可以偶而一嚐的食物，但為了吃一頓而開車出外吃飯，感到頗為麻煩。出門在外，有時不能太過挑嘴，尤其是平時功課忙碌，實在抽不出空去花太多時間在吃上面，簡單省事自是優先考慮。
繁重的課業壓力下，為了省時，把一大鍋的菜肉放進炒鍋，灑點鹽巴，直接用水滾。沒有排油煙機，就不用沙拉油。有時候，就把幾粒水餃放入水中滾，趕快吃，二十分鐘全程解決，吃完又繼續研讀課業，由此可知，課業壓力之大，大到不在乎美食。
在這裡，每個人搖身一變，成為廚師。這不是因為愛吃自己煮的食物，而是為了省錢省時之故，才不得已要親自下廚。在餐廳吃一頓至少要五元，外加小費，大約六元，如果自行料理，不消一元就解決了，也毋須付小費，非常經濟，於是幾乎餐餐自行料理了。
我每次煮四餐，就是為了省時省工，事半功倍。吃不完的等到飯菜都涼了，才放入冰箱冷藏，下一頓再取出來加熱，將就著吃。如此四餐後，也就是大約兩天，又煮一次。犧牲了力求美味的手藝，換來了更多時間的唸書，這是研究生普遍的省時省工原則。
每人都幾乎是夜貓子，深夜晚晚睡，往往兩三點就寢，偶而吃頓消夜。早上晚晚起，大約九點鐘，只喝牛奶，配上果醬和吐司。每餐都不用筷子吃飯，一方面要入境隨俗，另一方面也可省著洗筷子。老美都用刀叉湯匙用餐，我儘量只用一根湯匙吃飯，簡單又方便。這種飲食習慣，配上生活型態，簡直就是苦行僧的生活方式。
解決了“民以食為天”的問題，接下來就是行的問題。
窮學生有窮學生過日子的方法。沒有車，在遙遙無盡頭的大馬路上騎車，我不因貧窮而卑賤，不因騎得氣喘如牛而狼狽，反而很自娛地騎去上學、找同學、兜風、遊山玩水，四面八方，上山下海，鄰近的公墓、超市、公園、山區等等，都有我的踪跡。道路兩旁都是樹木，家家戶戶都是獨棟透天的木屋，空氣非常清新，騎車漫遊是種享受。而且，一年有五個月是雪季，天氣冷最適合運動。大陸型氣候乾燥涼爽，都是戶外活動的好時機。騎車時，可以自己和自己對話，也是更加了解自己的方法。
有的超市較遠，我又不想開市區道路，雖然這個人口四五十萬的城鎮，人人都要汽車，但幅員廣大的城市，人口密度不高，車輛不多，都不會塞車。地方大，買菜還要開車上高速公路，為了買特殊商品，要好幾處才買完一週所需，往往一買就耗去一個下午。
美國沒有攤販兜售，也沒有小販要喝，不見地下髒亂，不像傳統市場人潮洶湧，只營業一個上午，小販到黃昏時又轉到黃昏市場販賣。祖國的菜市場，地下髒亂，空氣中飄來魚腥味，偶有蒼蠅飛來飛去。主婦提著菜藍，與小販講價，不用信用卡，也不必繳稅。婦女頂著大太陽，在市集裡比價，擠來擠去。這裡截然不同，清潔、衛生、空間寬敞，不討價還價，退貨立即處理，店員不與顧客起爭執，也不擺臉色，付款方式可為現金、支票、信用卡，一律要繳州稅、交易稅、聯邦稅，真是“稅稅平安”。這或許是時代進步的結果，自然把不合時宜的商業型態淘汰掉了。
買賣東西價格都會有小數點，不像台灣只有整數。對價格的說法會省略小數點，舉例來說$2.98美國人的說法是簡略為two ninety-eight，而非two point ninety-eight dollars。
如果一時欠缺現金，可以用支票償付，過了不久，再回去退貨，就可領現金。這一招很管用，以支票馬上換現金，只是沒必要如此。而且，我們也不願如此，感覺上好像在佔別人便宜。如果以信用卡付帳，還可以多付，請店員找現金，每月結清時，以支票繳清。
所賣的商品貨物，其標價除了顯示總價之外，遇到適合的商品，還會顯示單價以利消費者比價，這種作法還頗細心。魚類肉類都一律用保鮮膜和保麗龍包裝，有些蔬菜也用包裝處理，並將爛掉的綠葉部分去掉，絕對新鮮，商品一律標清價格，清清楚楚，用不著討價還價，價格戰也同樣是東西方共通的市場策略。
沒有菜市場的髒亂，在大賣場要結帳時，通常會有多個結帳櫃台，並以分門別類，分散人群，例如Less than 5 Items（五項以內）在一排，Less than 12 Items（12項以內）在另一排，“只收現金”的在另一處。結帳處有一位收銀員，另一位服務員會問要用Plastic or Paper（塑膠帶或紙袋）。通常大家都是使用塑膠袋，而且不用多收袋子的費用，我通常把塑膠袋保留起來做垃圾袋。
第一次櫃台結帳時，櫃台人員問：”Paper or plastic?”（紙袋或塑膠袋？）
我楞了一下，馬上會過意，想到需要塑膠袋又不須加費，就說：”Plastic.”（塑膠袋。）一方面可用來做手提袋，另一方面包裝物品也較為優。還好赴美前有考過英文，這種簡單的日常應用對話，不構成溝通的難題。
買所有的商品都要付州稅，紐約州是7%，還真不習慣，經濟情況已經夠糟了，也不能像國民一樣工作，還要付聯邦稅、加值稅、州稅等等，付稅保證平安，真是“萬稅萬稅萬萬稅”。但當大家都乖乖地納稅，不想付州稅聯邦稅的外國人只好力求適應。
有的店家結帳台的包裝服務人員，專門幫忙將貨物放入購物袋，若顧客滿意，可以付小費給他們，無強制性。我一個窮學生，能省則省，這種費用一律不支出。
第一次到超市買五穀雜糧，花費$33，以後，每周買一次，每次約買$20。
偶爾會有小孩子對我很好奇的看來看去，猛盯著我看，大概是他們對亞洲人很莫生。雪城的亞洲人畢竟是少數，沒有社會經驗的小孩子總是對外貌不同的亞洲面孔驚奇。
腳踏車
行的問題還是要解決，美國地大物博，沒有車就是沒有腳。剛來雪城幾天，只坐校車來往，只認得學校，連上最近的超市都會走錯方向，更遑論遊山玩水。到學校的公佈欄看看，有人張貼小廣告，言明二手登山腳踏車，十二段變速，性能優越，售價$90。我看了覺得太貴，報紙上的廣告才$20至$50左右，向這車主買不划算。
學姊很熱心問我們有幾位新生，要煮飯請大家吃，她知道我要買腳踏車，就給我一份報紙，說：“上面有一些腳踏車要便宜賣，有腳踏車的資訊，你看一看。”
我翻到廣告欄，上面有幾幅小廣告，發現有幾則頗誘人的小啟，腳踏車隨便賣，寫著：”Brand new bike, $40 only.”, “Seldom used, I promise a very good one. Too good to miss.”（全新腳踏車，只需四十元。很少用，保證性能良好，錯過可惜。）價格約$15至$70，有些適合小孩子騎。我本想打電話去問，但是發現地址都在鄰近的鄉鎮，要開車去買。沒有車就沒有腳，且人生地不熟，也沒有地圖，一直托學長學姊幫忙也不好意思，他們也很忙，考慮到沒有汽車可載腳踏車回家，就打消了念頭，就此作罷。
幾經輾轉，得知有一名台灣來留學的大學生，算是老鳥了，欲賣掉腳踏車，可向他詢問，因為他改開汽車了。原來就是他在校內到處張貼小廣告，開價90元賣腳踏車，但一直乏人問津，賣不出去，於是就降價賣給我，是為一台十二段變速登山車，輪胎很粗，胎痕很深，很適合爬坡。最後向這名前輩花40元買輛腳踏車，握手成交。此後，它就成為我的腳，到哪裡都少不了它。學長給我一份地圖，我就物盡其用。舉凡附近的壯林斯(Drumlins)高爾夫球場、點東(Pointe East)高爾夫球場，比得氏(Peter’s)超市、格蘭頓高地(Clarendon Heights) 、校園、學校宿舍、黑人區、鐵道旁，甚至詹姆士維爾(Jamesville)礦場都是我騎車壓馬路的好去處。
每次不論騎到哪兒停下，只要有欄杆，就優先把車和欄杆鎖在一起。腳踏車很輕，一扛就可上車偷走，“防人之心不可無”。一般來說，人們不騎腳踏車，應該不會失竊才對，但美國的治安不見得好，依地區而定。雪城的治安環境尚佳，但仍有汽車玻璃被打破的事故發生，不可不謹慎。
有了腳踏車，要去哪兒就方便多了。住所有著落了，還欠缺一大堆家當，就在假日騎著腳踏車到處晃，看有沒有garage sale（車庫大拍賣）, yard sale（庭院大拍賣）等廉價的二手品拍賣，撿撿便宜。
未開學前，平日沒有便宜貨可買，假日有事沒事就騎車到處晃，一方面看看附近的路名，通曉環境區域。常常不經意地看到有車庫拍賣，或是庭院拍賣的小廣告，我就依指示騎過去，停下來東挑西撿，偶而還殺殺價，不在乎違反老美不二價的作風。
第一次到附近的車庫拍賣處，想想沒有足夠的衣服，就看上一堆毛衣，想起前輩的告誡，一定要趁天氣還未轉冷時快買衣物。於是我緊急剎車，轉向賣場。
“How much are those clothes?”（這些衣服多少錢？）
主持大拍賣的老婦人，是為年約五十歲的中年婦女，她的兒子去服役，就乾脆全部給我。其實她也知道，看我騎腳踏車，外國人的面孔，外國腔的英文，就知道我是個外國學生，什麼都沒有，就一股腦兒全送我，我高興得要命，趕緊主動伸手與她握手。走回腳踏車，幾名黑人青年擦肩而過，紛紛向我喊：“嗨！”，使我覺得美國人很友善。
我想要看看英文小說，於是每次到自家附近的拍賣場都會看看有沒有小說俗俗賣。來美國除了要唸研究所，拿學位，還要把英文學好，閱讀能力不可忽略。舊書往往是厚厚的小說，只賣一美金，很划算。事後發現，唸研究所跟本沒有時間看小說，倒是小說前前後後買了十幾本。
大部分的時候，我買二手商品都不講價，但也有幾次例外，會說：“Could you come down a little bit?”（可以降價嗎？）對方也會意思一下。
一身外國人的模樣，我裝做不知道西方人買賣不講價。對方偶而也會同意賣低價些，讓我撿便宜，或許是看我這個年輕的單車族，出現在大學附近，一付學生樣。車庫拍賣的用意，不在賺錢，而是清掉一些家中不用的物品，換回一點現金。我常常買些雜物，提著塑膠袋，如此騎車回家。
偶爾沒有其他人，也會聊一下天，“I am your neighbor. I am a graduate student at Syracuse University.”（我是你的鄰居，雪城大學的研究所。）
“What’s your major?”（你主修什麼？）他很好奇的看看我這個亞洲人。
我回答：“Computer science.”（電腦科學。）他露出訝異的臉神，彷彿這是一門高深莫測的學問。
“How’s the class?”（課程怎麼樣啊？）
“Too hard! Not enough time to sleep.”（太累了！時間都不夠睡眠。）對方聽了難以置信。
如此買買二手貨，便宜又耐用，還真是一種快樂。許多人視瞎拼為樂趣，我也認為如此，這就是“少勞而獲”和“物超所值”的心理。在如此經濟拮据的生活，又不得像美國人一樣愛花多少時間工作就可自行運用（外國學生只可合法打工，每週不超出二十小時），這種生活方式，我不禁甘之如飴，還自得其樂。
如此幾週下來，我幾乎所有的日常用品都購足了，舉凡碗盤、杯子、厚重衣物、枱燈、棉被、廚具、微波爐等，全部在省吃儉用的前提下，大肆購買，甚至不需要的雪橇、釣桿、地毯、啦叭都買下來。
買完家當，常常就一手提著東西，一手抓著腳踏車把手，騎回家去，有如拿到戰利品。偶爾看到有人提著大包小包，往遠離超市的方向遠去，在行人道上走著，我就自覺得比他們還幸福，因為至少我還有交通工具。
電子產品
如果想買的商品，因一時的缺貨，商家會給張雨天延期卷(rain check)，等商品到貨時，再通知顧客前來取貨。但我們在買商品時，若真有其事，往往會到別家詢問，或買替代品，甚或上網購買。
雨天延期巻(Rain check)的由來，最初是因網球比賽而來。有一次比賽因下雨無法舉行，主辦當局就給己購票入場的觀眾每人一張可用於觀看第二天比賽的票，大家便把這張票叫“延期卷”，並且一直沿用到現在。
延期卷原是因網球而來的名詞，卻不為最大的網球比賽溫布頓所接受。而現在延期卷己不僅適用於網球比賽，也不僅適用於運動，而可適用於任何方面。百貨公司和大商店在減價或打折時，除非標明了售完為止，否則在減價或打折期間如果缺貨就要給顧客“延期卷”。等他們補充了貨物時，即使己過了減價期限，顧客還是可憑“延期卷”仍按減價或打折時的價格購買該物品。甚至有些公司還在給“延期卷”時記下顧客的姓名和地址，等有了貨物時以明信片通知顧客，這是非常公平而且誠實的作法。
還有一項優點，就是減價時都會準備有充足的分量，並非動輒以“延期卷”來應付顧客。有些減價品即使註明售完為止，也會準備相當充足的分量。而減價物的品質，也絕對和原價錢的物品一樣，不會因減價而以較劣的貨品來充數。
剛來想買電腦、電視等價格較高的家庭用品，但學長姊都離開了，各奔前程，我們新來的學弟妹無法與他們碰面，就沒有學長姊辦的大拍賣，無法撿便宜，只好買新的。趁著學校尚未開學，先拜託學長開車載我們新生到大賣場大肆採購一翻。對於電腦，因為要常使用，所以得買最高檔貨，速度最快，品質最好，最新規格的機種。大賣場剛好在此時，打出“Back to School”（返校大拍賣）的促銷口號，正符合我們的意念。我們先逛一逛，瞭解市場行情，記下配備和價位。
學長指出，有個電腦拍賣，可以去撿便宜。於是麻煩有車的同學載一程，到展覽會場採購。我們幾個有意要買電腦的，付數十美金的門票費用，始得進場。這意味著一定要買電腦，否則入場卷就白花了。
電腦玩家幾乎都是男性，購買者也都是男性，賣場的規模不大，走低價路線，所以也沒有會場佈置與裝飾，有點像攤販的感覺。會場上某個攤位的銷售小姐一律穿熱褲，這一看就知道是以性為號召，爭取顧客。會場逛了幾小時，我和同學最後買全套設備，算是現階段頂級的配備，因為我們都是主修電腦。最後算一下門票和電腦的總價，還是比大賣場賣得便宜許多，頗為划算。
Pratt's Falls上課
Pratt’s Falls（普特氏瀑布）
為了增加英文能力，有個信上帝的同學，很熱心告訴我，每周三有機會與有位教友，是為退休的美國人，外表看來，年約五六十歲，很願意跟我們外國學生聊聊，地點在郊外，大家可順便走走，享受森林浴，或是坐在野餐桌聊天。
第一次，我帶著滿心歡喜的心情參加，坐他人的車，開到荒郊野外，四周無人居住的公園與帶團的美國人匯合，公園裡還有個小瀑布，像是絲絹般潺潺地流著，是為Pratt’s Falls（普特氏瀑布）。這裡有山有水，山明水秀，鳥語花香，的確是吸收天地日月精華的好地方，或許地靈出人傑，可以造就良好的談天說地的環境。
“I have lived in Syracuse for three decades, over the past 3 decades, the weather has changed dramatically. The maple trees change their colors sooner.”（我在雪城住了三十年，過去的三十年，氣候改變很多，楓樹早點變色了。）
我們在一處桌椅坐下，那美國人問：“What do you wish the world to become?”（你們希望世界變成怎麼樣？）
一成員說：“I wish the world is full of love and peace….”（我希望世界充滿愛與和平……）
又一名成員說：“I wish the world has no war. Everybody cherishes each other.”（我希望世界沒有戰爭，人人互愛。）
果然教會的子民愛談與教會有關的話題，但我較偏愛講實際的話題，能夠解決日常生活的難題，而非講一些不著邊際的高調。
Pratt’s Falls（普特氏瀑布）
回家後，我認為時間不配合，且要開車到大老遠的郊外學英文，花一堆通勤時間，不符合成本效益。且最有效的學習地點是在教室、圖書館或實驗室，有點壓力刻意學習，才符合成本效益原則，不是心情輕鬆閒聊鬼扯，就只好作罷。想一想，以後每周三上午在學校另有美國義工帶我們聊天，適合作筆記，會比較有效率，所以事後向教會的子妹打電話告知：”Thanks for your offer.”（感謝妳的邀約。）我向上帝的子民說，從此就不再有閒情逸緻去參加“鄉野英文營”，第一次也就變成最後一次。
新生聚會
學生聚會
會長為我們大家在餐廳辦新生聚會，在台灣移民開的餐廳舉辦。老闆贊助我們，降價算我們便宜些。這次目的主要是讓新生彼此認識，時間訂在八月底，也就是新生都應該有電話地址的時候。
學生會長為了讓新生彼此認識，在開學前於飯店舉辦聯誼會，給大家新生彼此認識一下，日後可互相照應。此時多數人也都有了住所和電話，方便互留下聯絡方式。
“嗨！我是Kerry，很高興認識你。”人人看到陌生人，一幅東方人的面孔，就互相問好。
會長認識每名新生，把上台自我介紹的新生向大家介紹一下。有些父母陪同女兒前來參加聚會，看到大家都打成一片，一群新生融洽的相處，不分男女，彼此上台自我介紹，台下互留姓名電話地址及email，有感而發的說：“我們過去教養子女太嚴格了！這樣子不行啦！”言下之意，為了保護女兒的人身安全，父母會管制女兒的異性交往，不敢放任讓女兒自行交友。
Pratt's Falls（普特氏瀑布公園）
只辦一次，學長姊和學弟妹還不夠熟悉，且有些人未能參加。因此，會長又辦一次迎新活動，在Pratt's Falls（普特氏瀑布公園），地處偏遠的荒郊野外，人煙稀少。公園有露營區，空間寬大，視野遼闊，景觀舒適怡人。此次主要是為學長姊和新生彼此認識，以便日後有機會互相照應。
該處開車約需半小時，依路標的指示，很容易找到地點。入口處沒有收費亭，但有個裝置，希望司機能自動繳一元入場費。
有位教友，很願意跟我們外國學生聊聊，地點在郊外，大家可順便走走，享受森林浴，或是坐在野餐桌聊天。
會長買許多烤肉用具，舉凡肉片、土司、玉米、烤肉架、盤子等等……應有盡有。公園裡沒有其他的遊客，只有我們青年男女新生舊生聚在此聯誼，聞聞串串的烤肉香，吃吃香噴噴的土司巻，空氣中充滿了歡笑，我們是巨大學業壓力來臨前的讀書人。藉由聯誼烤肉而認識彼此，來日都是要一起互相扶持，砥礪志節。雖是在美國，但都講中文。我們是同一國人，極大多數為專攻商業和工程領域，以利於日後就業，在此成為生命共同體，迎接日後的挑戰。
在這裡，松林佈滿山巒，蒼翠濃密的山嶺也被寧靜的山谷所分開。怒吼的飛瀑和雄偉的峽谷使這裡的大自然景觀更為粗曠險峻。
這些滿懷雄心抱負的留學生，依然保有其安逸鄉村田園的風味。儘管莘莘學子是一群一心向學的研究生，但脫離不了未婚青年男女的人格特質。這些男女學子以開放和熱愛自然的個性而著稱，或許就是靠著這些特質，促進人際互動的效率。換句話說，如果留學生原來是被美國的事物吸引而來的話，他們也很容易愛上一些總是凌駕於其留學深造之上的活動，像是杯杯熱騰騰的咖啡，杯杯熱情有勁；我們聽到了山泉迢迢隱隱地流蕩，言談間動人的故事，不斷地隨著熱咖啡四處傳頌，或是永遠有無數的空間和時間，瞎扯天文地理的閒情逸緻，以及醉人的男女情愫，籠罩著夥伴的面孔，散發出熱情揚溢的荷爾蒙。總而言之，青年男女之所以熱愛聯誼，絕非是純粹忠愛留學之故。
除了戶外的迎新烤肉活動，也有一次室內餐會。會長身為工學院的學長，現唸研二，在開學後幾個禮拜，趁著課業壓力還未來之前，自行為工學院的台灣新生和前輩辦迎新聚餐，在一家名為“98”的高級餐廳吃吃喝喝，自費相邀共同進餐，讓工學院的前輩和新生互相認識，好好相識一番。彼此都是未來要好好進德修業的夥伴，說不定來日工作上還可互助。
有車的同學載沒車的同學，興高彩烈地前往聚餐。前來聚餐的人，主要是工學院的研究生，少數幾名研究生的女友。當然，有些新生因生活的需要，男女新生就馬上變為一對情侶，也一同參加。女方享有男方交通的便利，也就是做女車主，男女雙方享有異性帶來的歡喜。在陽盛陰衰的學生圏裡，女性以稀為貴，易被當成寶來看待，她們是工學院的“稀有動物”。
大家在高級餐廳邊吃邊聊，談得不外乎是學校課業和日常生活，彼此促進感情。人在國外，特別需要靠朋友的幫助。
餐廳在一處廣場旁，廣場中央是停車場，井然有序地劃著停車格，車輛有條不紊地依地下的白線停好。停車場的一側是大馬路，另外三側皆為商店，店家皆為低矮的建築，是個典型的購物廣場。這種聚會雖讓荷包大失血，相當於一個禮拜的餐費，但確不能省。有了幾次的聚會，彼此台灣人才都認識，至少往後在校園擦肩而過，還知道是同胞。
賭博
有同學先行買車，為了慶祝晉升為有車階級，趁開學前的真空期，瘋狂玩一翻。某日夜晚，他帶大家到附近的賭場試試手氣，小賭一番。依學長的指示，去賭場要開高速公路向西行，我們幾個新生就自行闖蕩一翻。一路上有說有笑，一點也不知巨大的課業壓力即將來臨，也不在乎賭博在祖國是犯法的，忘掉此行目的可能會損失若干生活費，好好去小賭一番。下交流道後依路標的指示，約莫一小時的車程，始到賭場，這在美國算是很平常的距離。
一進場，就申請會員卡，賭場上，櫃台服務小姐問：”What’s your name?”（請問貴姓大名？）我講一下姓名，她馬上用機器製做出如同信用卡般的會員卡，馬上發給，上面印有自己的姓名，使人訝於服務效率之快，讓人倍感尊榮，肯定要好好做個火山孝子了。品質效率之優越，令我們吃驚，決心多玩幾把，以茲回饋。我們玩水果盤、梭哈等各式遊戲。歡呼之聲不絕於耳，人人都陶醉在輸贏之間。一時之間，好似赴美的目的多增加了玩樂，樂不思蜀。
是日晚，輸贏參半，最後我們大家都小賠一點，有人賠五元，有人賠十元，共輸二十元，頗值得票價。六名新生擠一輛大車，由車主開高速公路，約四十分鐘，依路標的指示，始從賭場回家。回到家都睡不著，真是刺激又痛快，獲得一夜的亢奮。
幸好台灣有許多制度或建設都是參照美國，比如車輛行人靠右走，相同的交通號誌，所以交通規則的適應不是問題，馬上就可以開車上路。且篤信堅強的留學生有一定程度的語言能力，使台灣留學生一到美國，人性好賭性格立顯，賠錢立現，迅速適應當地的賭客糜爛時光，算是課業上的“風雨前的寧靜”，苦學前的無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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